【夢不覺X夕華沉】不覺已千年。01~02

我討厭一直挖坑,可是這對真萌得我肝痛..............




不覺已千年。01



他的師父是浮動山城大極宮的司天,畢生只收了二人作弟子。


他雖年歲稍長,因入門較晚故作師弟,夢不覺是他的師兄。


起初他們師兄弟的感情並不怎麼好。


雲泥之別的天賦差異倒不至於造成他自卑的心理障礙,是夢不覺有意無意地造就彼此之間的疏離,師兄弟互相學術切磋、操術練習該是理所當然的交流,但夢不覺對他冷得很,不僅話懶得說,連多看他一眼都怕是要浪費生命似地高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人不是針對自己,像夢不覺這類天才,對一般人皆是不鹹不淡態度冷漠,合該如此,也只能如此。


即使如此,眾人對夢不覺卻是趨之若鶩地想攀關係刷好感,迎合馬屁從街尾拍到大門口,熱絡非常。


不像金魚大便追著他師兄屁股跑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雖說是師兄,又是浮動山城的不世奇才,他從不認為自己該敬夢不覺如天神般的崇仰,怎麼說同樣都是師尊的弟子,況且他對自己也有一定的自信。


我自然是夠厲害,不然師父怎會收我為徒呢。每回施術成功,他心底總是喜孜孜地充滿成就感。


撇開夢不覺那總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其實他不大討厭這個師兄,亦談不上忌妒的難看嘴臉,倒是有點心服口服的,才能既是天注定,眼紅也只是徒招人厭吧。


重點是夢不覺並不值得他掛心,對一個人產生厭惡感合該有更深刻的因緣牽扯,但他和夢不覺的關係並沒有熟絡到足以磨擦出愛恨情仇的星星之火,這人只是有點冷漠,就當他是個高高在上的路人吧。


他和師兄少得可憐的互動在那天有了那麼點絲微變化,某天他睡得晚實在愛睏得緊,好在當天不用聽課,師尊有事要忙只吩咐他們自習,他揪著書頁翻啊翻地直接倒頭睡著了,手裡已無力裝樣子,書自然是落到了桌下,啪一聲瞌睡蟲全嚇跑了。


坐在一旁的夢不覺循聲望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伸手幫他撿起地上的書本,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要接,一使勁才發現夢不覺抓著他的書不放,再稍微用力點真心覺得這人在找碴了,這般扯下去書破了是要害他被師尊責罰嗎?兩人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他抬頭疑惑看向夢不覺,那人仍是冰冷冷的態度,手裡抓著他的書,視線卻不放在他身上。


他有些急了,你這是幹什麼呢,心裡話沒敢出口,對方已經放過他,鬆手還書,繼續埋頭自己的書頁當沒這事兒。


這段小插曲之後,夢不覺對他的態度有點不同,哪裡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感覺有變但也沒什麼多大變化,夢不覺依然是懶得看他,頂多會在他又精神不濟不小心睡著時幫他把頭擺正姿勢舒服點,如此而已。


造物者將夢不覺生得精緻,目似明星面如美玉,加上他本來就年紀較大,不知情的人見他倆,擅自判定他是師兄而夢不覺是師弟是自然的邏輯反應,如果自動屏蔽夢不覺那不可一世的氣場的話。


這日師尊交代他去另處機構傳信,這不是什麼勞力苦差,他心中某處卻不知怎地有些抗拒,但師尊的話向來奉為聖旨的他,自是不敢多想,乖乖按照吩咐動身辦事去。


那邊的人知他是主事的親傳弟子,招呼應對上不敢得罪怠慢,就是一雙雙眼睛盯著他瞧看暗作打量,氛圍上有些微妙。他不多作想法,這也難怪,這些人部份該是只聞主事有兩名弟子,而未曾親眼見過其人。


獨獨叫人不自在的,是個自稱見過夢不覺的人,老想藉機揪著他打聽夢不覺的事,那人是這頭高層的左右手,要失禮冒犯了也是挺麻煩的,他只好沉住氣隨便敷衍幾句虛應故事,對方臉上掛著看似友善的笑容,他卻不怎麼覺得親切。


「欸?原來他不是你師弟?」


「不,在下入門較晚,按輩分我該敬稱他一聲師兄。」不管此人問起夢不覺目的為何,他有禮地陳述事實。


「啊這樣啊,那……你那師兄真是天資無可限量呢……恩,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向司天大人交差吧。」那人似是不願再多言,悻悻然離去。


哼,原來只是想來譏笑他才能不如”師弟”的無聊分子,他有時會慶幸夢不覺是自己的師兄,有時卻不免惱著這無形中被打壓的輩份有別。




(待續)




02




彼玉象不知自己這是倒了什麼楣,他平時用功勤奮、習術認真,待人雖不致親切熱絡好歹維持了基本的隨和形象,要說真有什麼值得圈點的短處,只是生性貪睡了點,偶爾在課間打瞌睡偷補眠,這也不至於糟糕到要讓人圍堵數落的地步吧。


「誰不知道司天大人只是把你當備胎,儲備用的,萬年副手啦,懂嗎?」前來挑釁的路人甲兩手抱胸,不可一世地道出好似真有那回事的見解,殊不知彼玉象腦子裡正在努力回想他究竟是哪位。


「你這輩子注定是得永遠依附在夢不覺的影子底下囉,呵呵呵。」

路人乙見這人好似不敢回嘴的模樣,直接判定對方是個軟腳蝦,逮到機會施放大絕,與小夥伴目的達成笑得合不攏嘴。


這些人……是吃飽撐著嗎,心底吐了句無奈,他實在不願與這些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小人物一般見識,抬頭瞥了那兩人一眼,開口便是叫人不敢小瞧的自信:「夢不覺雖是師尊認可的奇才,但將來誰究竟在誰之下仍是未定之天呢。」


本意只是想警告這些人他可不是好欺負的,見對方不吭氣,反而露出驚慌的神色拔腿就跑,彼玉象露出滿意的笑容,心情一好也不打算繼續追究,大發慈悲放他們一馬。


誰知才一轉身,竟見夢不覺就站在後頭,意味深長地盯著他,他被這注視的目光給看得背脊發涼,哦……原來那些人突然棄戰投降是有原因的啊。


「看什麼看啊?」哼,他也沒說錯,打從心底不認為彼此間有什麼太大的差距,他還沒怪夢不覺偷聽別人講話,雖然這人只是路過而已,也是挺無辜的,啊啊真礙眼,讓不讓路啊?


兩人在狹隘的廊道上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最後是夢不覺低眸收回目光,錯身讓了個空間,由他的師弟抬頭挺胸大搖大擺地走過。





大極宮上下皆知彼玉象嗜睡,早課遲到打瞌睡是家常便飯,司天看這孩子是挺認真上進的也就睜閉一隻眼,別太超過便罷。但眾人皆不知他有個反差的喜好,喜歡溜到後山爬樹看日出,清晨的風總是如此涼爽愜意,他能在樹上乘風悠哉補個眠,而這眠補得太過舒適總害他上課遲到。


這天也不例外的,彼玉象摸黑三兩下便爬上他專屬的位子,但令他意外的是有人先他一步佔了位,彼玉象藉著隱約的輪廓大概猜出這是誰,有點沒好氣地抓抓頭想走人,對方見他要走的意思,伸手便摁住他的腕,即使知道對方看不清,彼玉象仍是回瞪了他一眼,他使力想抽出受制的手,一個不穩差點倒栽蔥跌下樹,是夢不覺及時揪住將他拉上來,待人站穩又將他攬近了些,雖不言不語,他也明白夢不覺是要將安全的觀景好點與自己一同分享了。


這被他貌似圈在懷裡的姿勢真有點彆扭,但人家好心拉他一起,沒將人一腳踹下去,哪裡還有什麼好抱怨的。眼睛已習慣了黑暗,彼玉象不甘心又瞪了他一眼,卻見夢不覺正衝著自己笑,有、有什麼笑的!彼玉象心頭一慌連忙別過頭不再與師兄對上眼,心裡嘀咕這人真是狡猾,搞得他是心眼多小的人似地。


那天他看了這生最美的一場浮日東昇,也許是那時雲海環繞天候絕妙,群山柔靄的薄霧增添了顏色,也許他的視野恰好迎上東曦就駕的剎那,抑或許是那時青澀稚嫩,少了往後必然的憂愁滄桑,看什麼皆是美好可愛。


數不清的諸多原因,巧合似地碰撞作一塊,堆疊出難為水的回憶波瀾,彼玉象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也許是師兄夢不覺的緣故。


因為師兄只是個路人,一個冷漠的路人,今天笑得格外溫暖的……某位路人吧。


他突然好奇夢不覺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心念所致,下意識轉頭,映入眼簾的卻是顆沒有五官的白蛋妖,他被這突來的超展開給嚇得不輕,尚不及驚聲呼叫,身形不穩就這麼倒頭栽了下去,以為毫無防備地自高處跌落會就此了結小命,再睜眼他滿身是汗,驚魂未定躺在自己的床上,人是安然無事,但沒有什麼霞光萬道、耀眼旭日,放眼之處日頭曬屁股倒是說得過去。


…………原來是夢啊。


他趕緊起身漱洗如常去聽課,自然遇上夢不覺,這人仍是將他當空氣,他也不把對方當作一回事,兩人就這麼生疏地一塊聽課,相同作息結束了索然無味的普通日常。


毫無意外插曲的平常日子,彼玉象卻心生那麼一絲不同的想法。


如果那人也能如同夢中一般,笑得那樣好看,不再高傲冰冷,多點人性少了隔閡或許也不錯。


不對,他怎會覺得夢不覺笑得好看呢,他這是怎麼了,犯傻了嗎……年少獨有的天真總令人發笑,這終歸是浮夢一場,他分明清楚瞭然,忍不住暗嘲自己竟將夢境錯置與現實相比,奢望著不該有的期待。


彼玉象這天特別疲累,回房倒頭大睡又渾渾噩噩夢了一場,夢中他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遭師尊嚴厲地痛斥責罵,挨了一頓罰心裡慌得很,身旁靜觀全程的夢不覺在師尊視線不及處,安慰似地輕捏了他的手。


只是個細微的動作,卻如咒語般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穩定了夢中因太過虛幻而焦慮無措的心。


後來接連幾日的夢裡,他一直夢到師兄,夢中的人總不經意對他做出相同的舉動。


他們一塊看盡許多不同形色的破曉俱寂,在樹頭狹窄的空間消磨大半時光至烈日當空,他悶著犯睏忍不住閉眼小憩,就這麼順勢睡去,夢中那人將熟睡的自己抱回房,也許是夢境太過真實,他彷彿旁觀者,清楚見到自己睡得香甜,夢不覺小心翼翼替他蓋好被,靜靜看了他一會,自然不過地伸手探進被褥遮掩處,他的手瞬間如遭電擊般,夢消意散,睜眼醒來,什麼也沒發生過。


連續多日的怪夢,本就貪睡的人,精神劇烈磨耗實在累得煩,這天好不容易捱過整日的課程,草草收拾書本正欲離去,夢不覺冷不防靠過來,拉起他的手捏了一把,彼玉象當場嚇得書卷啪啦啦掉滿地,靠啊啊啊啊!他這是又在課堂上睡死還在做夢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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