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君】悟其可以縱橫而行之無忌,01

【離君】悟其可以縱橫而行之無忌,01




玉離經x君奉天





血河之戰慘烈一役不僅成就奉天逍遙之神話,更順帶刷亮君奉天專職奶爸的新成就,他與師兄碰巧自斷垣殘壁中撿回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娃。


許是命運安排或說緣分牽引,開口提出先找地方將娃兒安置的是那有點不靠普的大師兄,最後包尿布餵奶直至終生教育一手包辦的卻是自己,君奉天不覺這發展哪裡不恰當,如果將孩子的未來全權交給那逍遙大仙處理,怕是白白蹉跎了一塊質地美好的玉石,然這也是結果論而有的感觸,君奉天亦未曾預料玉離經會是這樣優秀的孩子。


他不強求這孩子得是多麼叱吒風雲豪傑人物,取玉作姓起名離經,僅盼他樸質虛懷隨心所欲、不為成規圈囿,大可屏棄所謂恩重如山的包袱,率性而為快意人生。


他從來不盼玉離經能回報自己什麼。


而玉離經嚴格來說確實不負期望,雖隨他足跡拜入儒門稍走偏鋒,到底不至於被他養成唯唯諾諾正經死板的八股書呆子,孩子性灑脫起來君奉天也拿他沒轍,但玉離經自幼便明事理慧心獨具,調皮行為適度地限於合理範圍內,許是君奉天從不拿長輩高姿態壓孩子,偶爾管教僅點到為止,他奉行的是由孩子適性發展的那套引導分針。


玉離經從小深受薰陶,不覺得和君奉天之間有千山般的隔閡,主動撒嬌討抱自然是家常便飯,那時的君奉天尚未立身昊正五道冠以法儒尊駕如此令人肅然起敬的千斤稱號,抱起孩子在懷裡哄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玉離經被哄著半是開心半是八不得盼來長大的日子,早一日能幫上亞父的忙也好。


這天小離經仗著那張可愛的臉,不知從哪借來一件禮服,豆大珠玉細脆叮咚掛在身上活像個招搖刺眼的行動燈飾,君奉天見他是要來炫耀了,臉上剛毅線條一軟,將人一把抱起笑道:「離經還小,骨骼尚在發育,這般繁重就不怕以後長不高了?」


「哈,不怕~」玉離經心中可樂著的,笑容蹭上亞父的臉,坦率自然笑得好不燦爛。「不高有什麼關係,有亞父抱著~」這毫無忌諱的童言童語怕是往後最奢求的一點撒嬌。


玉離經哪裡能預知未來的驟變,他每天數著日子就只望早一刻與亞父眉眼齊高分憂解勞,不曾細思時間流逝向來不吝帶走過去,玉離經隨光陰荏苒玉琢似地五官是愈發精緻,但他從不覺得自己顏值超標,只因自他懂事以來心中的顏值頂標就是君奉天罷了。


「亞父,怎離經長越大越不似您了?」


軟軟童音問起話來仍是天真無邪,八方不動直挺挺的肩頭卻不留痕跡地一顫。


君奉天板起臉思考該如何回答才不至於太過傷人,其實你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我只是把你奶大的,遲疑當下又懊惱自己當初只因一時不忍而灌輸娃兒錯誤觀念,打小便管他亞父的亞父的喊,連亞父之真正含意也不忍解釋明白。


鬼靈精的眼眨巴眨巴地望著,觀察君奉天表面嚴肅實則苦惱的木訥臉龐,忍不住心底竊笑,亞父,離經什麼都明白,您在苦惱什麼呢?


不是親生的才好啊。


那人淡然卻溫暖的悉心呵護盡收眼底,年幼的玉離經曾以為自己就是君奉天的全部。


真傻,正是這樣溫柔的傻子才會捨棄自身一切,走上絕情斷愛恩仇兩絕的不歸路,承擔拯救蒼生平天下的大義而去。


之於君奉天是義無反顧的割捨,之於他,則是感情無從回應的單箭頭了。


待玉離經逐漸脫穎身居要職,進而初掌德風古道,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除了亞父再無其他割捨與牽掛。


縱然背德違禮,玉離經仍是不禁醉於情感之宣洩,酩酊一回趁隙幻想君奉天在他身下呻吟錯語,緊鎖眉頭因濕溽的髮而少了過往之冷漠,曜黯明星獨映他一人身影,沒有席斷虹、沒有邃無端,沒有君奉天時刻心繫的芸芸眾生,或那不可言說卻徹底愁困亞父的過去。


「亞父……」低語呢喃擱於杯緣,後話隨酒水全進了火熱的肚裡,留待一色風月領會箇中滋味。

玉離經之酒性是謹守分寸的優雅,他並不慣於豪飲的放浪形骸,那亦背離君奉天對他的諄諄教誨。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他乘著酒意前去那冰冷生硬的昊正關卡等候,不過輕鬆寒暄幾句,君奉天已冷著臉趕人回去。


「我已回來,請主事可以回轉主殿休憩。」


「亞父……亞父還是如此冷淡。」多年經驗讓玉離經明白,這非得稍作誇張,才能引起君奉天的注意。


「你做什麼?」君奉天見他單膝跪地,到底並非鐵石心腸,內心更是不捨地連忙將之扶起。


「製造談話的機會啊~」這人瞬間的慌亂他看在眼裡,玉離經喜孜孜地像得到了甜頭,順勢起身不再多做為難。


「你的心思當放在他處。」


「別氣嘛,亞父~此地又沒其他人,我沒破壞與你的約定。」


君奉天並沒被他的輕鬆語調所渲染,依舊宣讀教條般強調那玉離經老早倒背如流的斬七情斷六慾之鐵律,嚴肅地與其劃清界線。


如故冰冷當頭淋下,玉離經心想他這是怎麼了,醉糊塗才跑來自討沒趣,自己附庸風雅不慎失了儀態對亞父動起不該有的念頭,更成這碰一鼻子霜的不速之客,愧疚催促他收拾情緒恢復以往的恭敬守禮,生分疏離卻未曾斷絕付諸這人的情。


「今夜是我的過失,以後不會再犯了,亞、法儒尊駕…..。」


見玉離經明顯的落寞,這孩子縱使心裡不快仍是乖巧地未曾拂逆過他的意思,君奉天猶豫長久來是否對他太過疏遠,收斂幾分冰冷回身關心:「主事方才興之所至,念故鄉了?」


玉離經聞言,習慣性地回以輕鬆微笑:「哪來的故鄉呢,只是嘔啞嘲哳的荒唐言語,尊駕多慮了。」


亞父不喜論私情,他不說便是。


亞父,你絕的是你的情,然所謂六慾皆得其宜者,方謂全生,絕情斷慾真正是謂不可得──如此腹誹,玉離經不禁心中苦笑,暗地叮囑自己切忌不可再貪杯。


遊子念鄉,難免觸景生情抒懷愁思,而他歷經戰火洗禮孤苦無依,怕是惟一人相念,諸多罣礙終逝於禮教之莫可奈何,注定且走且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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